257 其蓁的提醒-《吉时已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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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印海走过去,只见她壮着胆子从一具浑身是血的尸身下,抽出了一把剑。

    那把剑,他再熟悉不过——

    “都弄脏了。”裴无双抽泣着拿衣袖擦着剑身,抱在怀中。

    印海既觉好笑,又觉心中几分涩然酸楚与温煦,那感受尤为复杂,不好形容。

    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,他想说些什么,又觉不合时宜,最终只是道:“到了窦家,请个郎中看伤,让人煮碗安神汤药,先好好睡一觉。”

    裴无双抽泣着朝他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印海吩咐那两名下属。

    在那二人的护送下,裴无双和安兰一左一右扶着窦氏,离开了这座林子。

    见那一手抱着剑、一步三回头的背影走远,印海才道:“不宜前往官府,都杀了吧。”

    这世道已经乱了,留下这些人的命,只会让更多无辜者受害。

    将一切解决干净后,一行人上马离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同一刻,一封密信送到了萧牧手上。

    看罢信上内容,他眼神微变,眉间现出短暂的思索之色。

    片刻后,那抹思索之色隐去,信纸亦被灯烛点燃,很快化为了灰烬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初夏尚且只是略有些闷热,女使便已在软禁衡玉的房中放了冰盆。

    这一日晚间,衡玉和往常一样,各样饭菜都只用了小半。

    女使将饭菜撤下后,便退去了外面守着。

    衡玉面上无甚表情地坐在桌边,视线看向窗外方向。

    近日她与韶言暗中在西院附近再三查探过,确定那里把守森严,必有异样,且已摸透了他们夜间换防的时辰。

    那座院子的北面,有一处被废弃多年的侧门,虽上着锁,但已被锈迹腐蚀,不难砸开。

    若她和韶言赶在那些人换防的时辰从侧门进去,便可一探究竟……

    这么做,自是冒险的,但唯有如此。

    此时外面的情形牵一发而动全身,不能再耽搁下去了。

    这也是她彼时选用如此下策,激怒李蔚,逼其将自己软禁在此的缘故所在——这已是当下唯一的“捷径”了。

    没有上策,没有周全之法,只有踩在悬崖边缘一点点试探摸索前路,哪怕随时皆有可能跌入万丈悬崖,粉身碎骨。

    正在她思索后续之策时,外间忽有脚步声传来。

    衡玉立时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,抬眼漠然看向来人。

    是其蓁。

    她两日前回的长公主府,每日都会来此看她。

    与其说是看,更像是监视。

    也因此,衡玉才更坚定了必须早些入西院查探的想法——李蔚应当是对她起疑了,至少是起了防备之心,拖得越久,行动只会越发受限。

    其蓁入了内室,扫了眼开着的北窗,淡声道:“虽是进了夏日,多北风添凉,然夜中这窗还是合上的好,勿要一时贪凉,引了邪风入体,再给你这本就虚弱的身子雪上加霜。”

    衡玉起初只是听着,然而很快便觉察出了一丝不对。

    她看了眼那只冒着丝丝凉意的冰盆。

    冰盆都摆上了,却将开窗称之为“一时贪凉”?

    且北风多在冬日,近日何曾刮过什么北风……

    跟进来的女使听得其蓁之言,已将窗子合上。

    衡玉缓缓抬眼看向其蓁。

    那双一贯略显不好接近的眼睛也在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若是殿下未曾入宫,往常这般时节居于府中时,在居院卧房内也是不敢过早摆上冰盆的。”其蓁说道。

    衡玉眼神微动。

    “所以,这冰盆也撤下去吧。”其蓁吩咐道。

    女使下意识地看了眼近日‘作天作地’的衡玉,见她无甚反应,便应声“是”,将冰盆端了出去。

    其蓁深深地看了眼衡玉之后,转身要出去。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
    两日来,第一次对她开口说话的衡玉站起了身。

    其蓁驻足,未回头。

    衡玉眼底含着一丝试探,开口问道:“我家中人近日如何?”

    有韶言在,外面的消息她自然都一清二楚——

    包括淮阳郡王被中书省推举为新君之后,中毒昏迷不醒之事——听闻这个可怜的孩子,如今尚且昏迷着。

    可为何“只是”昏迷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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